那一袭长衫立在那里,脸色苍白,目光盈盈的看向穆夷光,他抚着胸口咳嗽了两声,轻声道:“光儿。”
叶放、裴星都在这里,沈冉又怎会不在?穆夷光不是没有猜到,沈冉就在这账营中。
又是许久没有见他了,他似乎更是削瘦,气色也不是很好,站在那里有种会被风吹倒的错觉。
穆夷光莞尔:“你果然在这里。”
这近一月的时间,沈冉就在她隔壁的帐篷中,叶放、裴星不仅是在看护她,也是在守卫沈冉,这个大渝至尊的王者。她时常在自己的吵闹声中听见隔壁的咳嗽声,在夜深人静时强忍着的,从指缝中蹦出的压抑的咳嗽,还有詹冷泉那总是细声细气的关怀声。
这段时间以来,穆夷光想得最多的事情便是,隔壁的人怕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。
蓝衣女子笑意盈盈的座在桌前,这一个月的囚禁并没有让她丧失颜色,她似乎又变成了曾经调皮捣蛋的穆夷光,杏眼圆溜溜的看着他,眼神中没有憎恨、没有埋怨、甚至没有一丝的欢喜。
她似乎并不惊奇自己会出现在这里,或者,她根本不关心。
沈冉突然觉得很累,比每日心心念念她还要累,身形晃了晃,詹冷泉上前扶住他:“皇上,先坐下吧。”
她与他对坐在一起,互相的打量着对方,又同时移开了脸。
两人依旧沉默,空气中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,然后是沈冉的咳嗽声。
还是穆夷光沉不住气,她尽量不让自己语带嘲讽:“苍熬做个交易,也需要大渝皇帝监督吗?若天下人知道了,岂不要被人笑掉大牙?”
沈冉微微笑道:“我,只是来看看你。”
穆夷光挑眉:“我已经作为苍熬静妃死在了苍熬皇陵,不知你是以何来看我?”
沈冉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水:“你在怪我?”
:“怪你?”穆夷光垂手,把玩着自己的指尖:“我恨不得杀了你。”她又抬头看他:“若不是那两位瘟神站在你身后,你从进门的时候便死了。”
沈冉一笑,突然掩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,他整个身体都在发抖,整张脸因为剧烈的咳嗽变得通红,双眼充血盈满了泪水。詹冷泉一直站在他身后给他顺气,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了下来。
沈冉背过脸去,用詹冷泉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脸和手,才又转过身来。
詹冷泉小心翼翼又似乎做贼心虚的将手帕放进怀里,可那张浅色的手帕上是红色的血液,哪怕他再是小心翼翼,也被穆夷光看入眼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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