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水有时候觉得,抛开所有的恩怨不说,傅如均大概对自己也是有那么一点真心的。
就好比此刻,分明被医生扭回骨位的人是她,承受着疼痛的人也是她,但紧张又红了眼的人却是他。
医生正好骨位后,便让傅如均去缴费取药。
这期间,他朝面色惨白的温水说道:“小姐,你可真是坚强,换做其他小姑娘,肯定早就哭天喊地的说疼了!”
温水朝他勉强的笑了笑,这些年,她唯一学会的就是隐忍。
接着,她听到医生又说:“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,刚才给你正骨的时候,你都没哭呢,他就心疼的眼睛红了!”
“真羡慕你,我要是有个这么帅,又这么心疼我的男朋友该多好!”
没错,这是个女医生。
温水平淡无奇的目光看向她,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,她说:“他不是我男朋友,如果你觉得他不错,可以和他聊聊……”
聊聊,这两个字就不言而喻的说明了些什么。
果然,女医生的脸立即就红了起来,她刚想说些什么,就被一抹高大身影,给堵住了口。
傅如均拎着药袋,朝温水笔直的走过去,然后,不由分说的再度抱起她,离开急诊室。
背后,是女医生经久不消的凝视……
出了医院后,傅如均打开车门,将温水放在了副驾驶上,又为她系好安全带,才绕回到驾驶位上。
他系着安全带,朝温水问道:“住哪里?”
温水偏过头去看他,眼里铺着细细碎碎的暗芒,轻声问:“这么想送我回家?”
傅如均眉心一皱,学着她的语气反问:“就这么不想我送你回家?”
顿了下,他抬手去摸温水细腻的脸颊,嗓音低醇:“哪怕我不是你男朋友,或者是和你毫无关系的人,但你的脚崴了,也应该不会拒绝我吧?”
温水挑了挑眉,忽的笑出声:“所以,你是听到了我和那个女医生的对话,心里不舒服了?”
不舒服么?
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,“你知道就好,家在哪儿?”
温水抿了抿唇,“绿洲花园。”
话音落下,车子就被启动,很快的汇入车流里。
二十分钟后,豪华的宾利轿车在一处老旧的居民楼下停泊。
一眼望去,漫天的夜色下只剩余格格不入。
温水解开安全带,朝身旁的男人有礼貌的道谢:“今天的一切,都多谢傅先生的出手相助,我到家了,那么……再见!”
她伸手就要去开车门,却在下一秒被男人拉住了手臂,接着,耳边便响起稍有些低哑的嗓音:“我送你上去。”
温水顺着那修长的手臂,看向男人的一张俊脸,依然是疏离又有礼貌的笑:“傅先生也看到了,这里的居民楼又老又旧,实在是不符合您高高在上的身份……唔!”
大概是听不惯她的讽刺,男人猛然勾住她的脖子,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,吞没了她剩余的所有的话。
唇舌纠缠的一瞬间,他满足的闭上了眼,所有的感官都被香甜柔美的气息所包裹着。
这样美好的感觉,让他沦陷的同时又衍生出无限的眷恋和无力感。
温水一动不动,任由男人疯狂又急切的吻着她,浑身都散发着麻木的气息。
好半晌,男人才放过了她的唇瓣,一张俊脸埋在她白皙馨香的颈窝间,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。
夜色如水,从摇下的车窗里流露进来。
男人紊乱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,从温水身上离开,打开车门,走到另一端。
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,不由分说的将温水抱起来,顺带着拎起药袋,朝居民楼里迈去稳重的步伐。
“住在哪一幢楼层里?”
他问,嗓音如夜色般沉寂如水。
温水挑挑眉,“你确定要送我回家?”
男人低眸看了她一眼,似乎是在说,我表达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?
她笑了笑,就利落的报出了门牌号。
接着,又朝男人说道:“傅如均,你会后悔。”
这句话的含义,在男人踏进温水家里的时候,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门被打开后,满室的简陋就闯入眼帘。
这是一间窄小的一居室的套房,不到四十平方的空间里,只有一间卧室,一间浴室,还有一个勉强称得上是客厅的客厅。
而大致的格局,除了简陋外,却被收拾的干净利落,看起来虽然清贫,却也透着温馨的味道。
傅如均很难想象,她这几年的生活究竟过的有多艰难,才会沦落到住在这种老旧的房子里。
他心里的愧疚感,又细细麻麻的涌了上来。
温水坐在沙发上,从茶几上拿过烟盒和打火机,很熟练的点燃,深深的吸了一口。
她抽烟的动作很好看,青灰色的烟雾缭绕在她周围,似铎了一层白雾般,缥缈到了不真实。
“我说过的,这里这么破旧,你非要闯进来,就是降低了你的身份。”
她发誓,这句话绝对不是在讽刺,或者有任何的虚情假意。
这个男人自小就含着金汤匙出生,年纪轻轻的更是登上了权利的顶峰,大概他这是头一次,踏进这种破旧的居民楼吧?
男人走到她对面,看着她吞云吐雾的熟练动作,不紧不慢的问道:“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?”
温水想了想,隔了几秒钟,淡淡的道:“大概,就是在做了这一行以后,渐渐的就学会了吧。”
她轻描淡写的说着,精致的脸庞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。
傅如均就想起了,她之前被那一群男人给刁难的场景……
这次,他恰巧救了她,那以前呢?
是不是也发生过无数次那样狼狈又不堪的事情?
他倒抽了一口气,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地攥着,且力度越来越重,几乎要喘不过气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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